之沐

书店王老板 知名演员胡先生 以及他们朋友的故事 还在继续……

「喂！起啦起啦！出来了，快！」胡歌关掉手机闹钟，推了推睡在旁边的男人，男人戴上眼镜从厚毛毯里钻了出来，撑起身子，眯着眼睛朝前面望去，还是一片漆黑。

「没看到光啊」

「网上说的这个点儿，肯定马上就出来」胡歌兴奋地撑起身。

「我去开门」王凯转过头，爬到驾驶室按下专门键，汽车尾门向上缓缓开启，王凯把尾门调到最高，车厢内进入越来越多的凉气，男人立刻爬了回来，钻进厚毛毯里和胡歌一起趴着，「嘶，好冷——」

胡歌拉紧羽绒服拉链，又帮王凯扯了扯，并扣上了他的帽子，「多刺激啊！」

王凯从脚边抽出保温壶抖了抖，「热水都没了？」

「反正一会就回去了，忍忍！」

 

因为王凯几个小时前的“情话”，胡歌突然很想看星星，他让王凯找个能看星星和夜景的地方。王凯从车库里取出似乎几百年没发动过的车，装上热水、红茶、咖啡和饼干，带着胡歌开到了九安山。可惜这晚的星星少得可怜，半路上胡歌便改了主意，决定看日出。因为不经常来，王凯把车开上了九安山的一条野路，最后在路边一片宽敞的地域安全停下。尽管这不是九安山的最高顶点，却也是一处可以俯瞰这座城市的绝佳宝地。细数着星光，望着远方脚下模糊的都市灯火，王凯与胡歌就像两个流浪人，停留在这寂静之中，停留在一片苍穹之下。两人放倒了车座躺了下来，盖着厚厚的毛毯，听着八九十年代的老歌，他和他的故事，自深夜聊到拂晓。

 

此刻，男人们从困意中清醒，等待着太阳的出现。

 

渐远的天色被几抹云霞映照得发红，一丝丝金黄点缀上异常平静的薄雾，云朵、大地和远处的楼宇，渐渐地都被不再躲避的太阳染成了深红。忽然间，耀眼的光线从天边映射下来，呼啸的山风被斥逐而去。

阳光穿透车厢，车内被照得一片明亮温暖。一瞬间，男人们被涂染上金边，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……

王凯望着眼前的光亮，惋惜道，「真可惜，没有相机」

胡歌看着身边被阳光包围的英俊男人的侧脸，深情地说，「我拍下来了」

「怎么可能？什么时候？」

「我把你和太阳都拍下来了」

「你不是没带相机？」

「我在心里拍了照」

 

王凯的心上好似开出一朵花，突然间，他看到一个叫做幸福的东西：就是现在，无暇的阳光，安静的地方，和一个飞过汪洋大海站在自己身边的人。

王凯从袖口中伸出左手，握上对方同样冰凉的右手，他凝望着那对让他迷恋的双眸，让一个充满爱意的吻轻轻落在对方的唇上。被爱着的男人便享受在这个和暖的亲吻中，他和他就这样辗转着，缠绵着，相爱着。直到分开，还有那一丝银线在两人的唇间抗议着这柔情还不够多。他们揉在彼此的臂弯里，耳朵贴合着，用鼻子亲吻着恋人的脖颈。

「阿嚏——」

王凯突然的一个喷嚏打破了这宁静。羞红脸的胡歌笑了起来，他搭上了男人的肩膀说「王老板，情话就得这样讲，学着点吧！」

「少年，你够霸气啊！」

 

下了车，两人走进王凯公寓旁的便利店，买了牛奶和便当。胡歌站在饭团货柜前打了个哈欠，王凯摸了摸对方的头，「先回车上等我，我去加热，还想吃什么？」

胡歌摸索着下巴，说了几样，临走还悄悄地特别嘱咐王凯别忘了安全用品，王凯好笑地看着孩子一样的男人，「是！知道啦」

 

王凯回到了车里，把便利店的袋子放在胡歌腿上，「胡老师，你要的一样不少哦！」王凯解开羽绒服拉链，准备发动车子，却没得到恋人的回复。他看过去，胡歌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。

「盒盒，怎么了？」王凯问。

胡歌冷冷地看着他，男人突然被这样盯着看有些不知所措，「怎么了你？」

胡歌把手机扔到王凯手中，「这是怎么回事？」

王凯疑惑地拿起手机，看到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，对方发来一句，[胡歌，你他妈在哪？你到底想干什么？]一张被扫描过的照片紧跟在下方，王凯预感不好地点开。照片是晚上拍的，前面有一张沙发，沙发上的胡歌正趴在一个男人肩膀上，笑着望着眼前的人。虽然另一个男人的脸看不清楚，但王凯知道，那男的不是他自己还能是谁。

「这是？前天在天台？」

胡歌不作声。

「这…怎么回事…？」王凯一脸疑惑。

「你和你师兄里应外合吗？」

「什么？」王凯皱眉「什么里应外合？」

「大半夜的那么黑，用拍立得还拍得这么清楚，技术可真好！」

「这是师兄拍的？可是为什…」

「这张照片」胡歌激动地打断王凯，「已经在网上传开了你知道吗？！」

「……」王凯盯着照片，却还没发觉出这里面存在什么严重的问题。

胡歌盯着他，喘着粗气颤抖地追问「你们到底想干嘛？」

王凯紧张起来，他看着胡歌诚恳地说，「对不起，歌歌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但是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。你等我回去，回去一定找岳旸问清楚」

胡歌看着王凯的眼睛，夺回他手中的电话转身下了车。

「喂，你去哪儿？」王凯打开车门 ，急匆匆地跟了上去。

「别他妈跟着我！」胡歌狠狠甩上滑落下肩膀的羽绒服袖子。

王凯怔在原地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，他不知道为什么胡歌突然变成这样，变成一个他不认识的人，原来胡歌也可以这样发脾气，也可以如此莽撞，原来他根本不够了解这个男人。

 

刚把车停回车库，王凯就急忙绕进公寓，顾不上换鞋就跑上了楼，卧室的门敞开着，胡歌正在气愤地收拾着他的背包。王凯喘着气，看着胡歌慌乱的背影，走到他身后问「你干嘛？要走吗？」

胡歌恶狠狠地塞进包里一条白衬衫，「你根本什么都不懂！我们就从不是一路人！」

王凯闻言终于忍不住，瞬间提高了分贝「胡歌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？能不能冷静冷静！」

男人被这喊声怔住了，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吃惊地看着王凯。

王凯声音软了下来，「对不起」他继续说，「咱们先把这件事捋一捋行吗？现在你这么生气除了伤害自己能解决什么问题？」

「那你说我怎么做？嗯？」

「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糟糕，你先别走」

「你让我就安安静静地在这儿等着？直到他们又找上门来盯着我，还看到我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？」

王凯不知道胡歌口中的“他们”是谁，但他真真被最后一句刺激到了，根本说不出话。

胡歌双眼发红，看着一言不发的王凯。他慌乱地扣上帽子，拽上包，擦过王凯的肩下了楼。

 

「你他妈到底为什么来？」

王凯破口而出，对方却已经听不见了。

 

即将过年，给自己的假期就要开始了，王凯却根本提不起精神。店内基本打扫完毕，把书都罩好后就准备关门了，但此刻，他真巴不得这个书店就这样倒闭算了。

这一周气温本来回升了，今天却格外的冷。王凯站在店门口，任由冷风吹着自己的脸。

「诶，王老板？怎么站在这儿啊？」

王凯默默地找寻着声源，看到提着黑色纸箱，一脸笑容的邻居。

「哦，明先生」

「这么冷的天，不进去坐坐，喝杯咖啡吗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进来吧，我请你的」

 

家园咖啡店里已经空无一人，几个散台上的椅子也被摞了上去。坐在吧椅上，王凯盯着桌上黑屏的手机发呆。

明先生一边站在咖啡机前忙着手里的工作，一边轻松地说，「之前就说要吃个饭的，家鸿也放假了，王老板你什么时候抽个时间一起吧？」

「嗯？你说什么？」

看着这个神不守舍的男人，咖啡店老板只是一笑，「王老板是遇到什么事了吧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那现在不应该喝咖啡」

王凯仍是无心理会，也不知道对面这位不太熟的熟人想说什么。

「应该喝酒」说着话的男人把手里就快做好的咖啡倒掉了，抬出刚才的纸箱。王凯这才注意到这是个酒箱，里面是6瓶意大利葡萄酒。

「择日不如撞日，今晚就在我店里吃吧，我去订个外卖」男人说着走到后面打电话去了。

 

王凯点开手机，五点四十四，干净的锁屏。

 

「哎呀！老板！好久不见啦！」黎家鸿开心地闪了进来。

这孩子放假回家才一个星期吧，但好像真的是很久不见他。王凯笑了笑，「家鸿来了啊……」

「嘿嘿」男孩摘下围巾，脱掉外套走到吧台前「阿诚哥！！」

「小少爷来啦！过来」

黎家鸿被明老板唤着闪进工作台，王凯看着自家店员熟练地操作着别人家的机器，随性地拣挑着别人家的西式烘焙，内心十分微妙。

更不爽的是，自家店员和明老板之间的眉飞色舞实在让人无视不能，王凯在如今的处境下尤其难于承受这样的画面。虽然早前就看出黎家鸿对这个明姓老板有些暧昧，但是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他还是摸不清，他知道自己早就没有智商这个东西了。

「别玩了明台，快出去吃」

「知道啦，阿诚哥」黎家鸿坐到王凯身边开始进食。

可那两个字还是让王凯捕捉到了，「明台？」

「啊，叫我呢」

「你怎么叫明台了？」王凯疑惑。

「嗯…」黎家鸿嚼着嘴里的松饼想了想，王凯又望向明老板。

「哦，是这样」对面的男人开口道，「其实我和家鸿很早就认识了。小时候他在我们上海的家住过一段时间，早前我家大姐因为一次意外遇到了这孩子，把他接到家里来，本以为就这样收养了的，可过了几年，家鸿爸爸找到了他，就把他接回去了」男人把葡萄酒打开，给每个人倒了杯，「不过那会明台，不是，那会家鸿太小了，有些事都不太记得了……」

「我记得，我记得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，后来又多了一个老爸，然后姐姐哥哥就不见了…」

「也就是说，你们曾经是兄弟？」王凯问。

「对」明诚走了出来，坐在明台旁边。

「怪不得他总跑你店里来，原来是认出自己哥了，是认了亲啊，盒盒盒盒」对于兄弟的事实王凯顿觉欣慰，智商好像也回来了。

「才不是，我们是后来聊天才发现的，那，那是另一回事了」明台撅起嘴，脸颊红彤彤的。

「好了，不说了。来，王老板？」明诚举起杯碰了过去。

 

「未成年少喝点啊！」

「我早就成年了！」

 

 

「啊？怎么这样？他交了个什么女朋友啊？」明台激动地喊着。

王凯转动着手中的杯子，「我真的是第一次对室友发火，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，他女朋友是那个人的粉丝」说到这的王凯又灌下一口酒，「那个人的粉丝啊，然后就把照片拿去给她看了，没想到会被不怀好意的 人传出去……」

「但是偷拍已经就不对了啊！」明台为自己老板打抱不平，「……这事根本不是你的问题」明台小心翼翼地继续说，「不过真的想不到，老板你竟然和胡歌……」

一旁的明诚静静地听着，又给王凯和明台递来两块披萨。

 

「后来一些不好的评论也没有在网上再被扩大，只是宿醉之类的报道留了下来，可能…他们及时地处理好了吧，不然我也不知道会怎样」王凯轻轻闭上眼睛，「我真的是什么都不懂……」

 

「老板你没有错，没事没事，反正都结束了，都会好的，对吧，阿诚哥？」

明老板的笑容早已暗淡了下来，男孩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，有点不开心，「怎么你都不说话，阿诚哥……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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